闌石《耍猴》

顏色暗淡、銹跡斑斑。

布滿溝壑的雙手牢牢牽住這頭

另一邊是小猴

毛已斑駁稀疏

在和煦陽光下

竟沒有反射出一絲光澤。

一條野狗

悠閑地注視著四周

離猴子一米距離

一聲車?guó)Q

狗的眼球與頭部轉(zhuǎn)動(dòng)

茸茸的雙耳

耷拉著

扇風(fēng)一般偶然動(dòng)動(dòng)

石灰白線圍成的圓圈

不規(guī)則

鄉(xiāng)民自覺站在外面。

有老人、小孩，

密密麻麻

懷著強(qiáng)烈的好奇

目不轉(zhuǎn)睛注視。

一根胡蘿卜在空中飛舞

被扔給猴子

掉到地上

翻滾，沾染幾粒塵埃

立刻拾起

小手擦拭一番

托住、咀嚼

桶里的藥酒和著喜慶音樂

激蕩起陣陣波瀾

陽光灑在這片場(chǎng)地

在冬日

終究缺乏溫暖

最長(zhǎng)久的等待是內(nèi)心迫切

野狗開始躁動(dòng)

孩童越發(fā)不安

欲望猶如萬千螞蟻的撕咬

試圖脫離母體的懷抱

激烈

又被重重摁下

小猴被反捆雙手

表情呆滯、習(xí)以為常

沿著白線走動(dòng)，不斷討賞

耍猴人手里揮舞著皮鞭

劃過空氣

聲聲刺耳

似乎累了

坐下，眼睛里晶晶閃閃

被抽打一下

又活躍起來，往前

人們樂了。

孩子興奮鼓掌

真的，有些熱了！

汗滴滑下

剎那間

不知道哪里蹦出的孩童

沖向中央的小猴

蹲下

手里捧著一截火腿腸

一下就不見了

到了猴子嘴里

胡亂吞下

凌亂的天空白云夾雜著空曠

暈染開最初的澄澈

穿透猴子的雙眸

思想復(fù)雜的過于世俗。